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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蛮、贪婪而残忍,尤利尔心想,他们甚至比黑巫师和血族更具威胁。种种迹象表明,这帮打下了莫尔图斯的骑士并非来自敌国。他们究竟是什么人?为什么要攻打莫尔图斯?学徒见识过坎德纳手下的弓兵团,这绝不是几个游兵散勇能凑出来的队伍。
然而他们半点没有王国军队的纪律性,甚至称不上服从命令。尤利尔觉得这些人类似战争佣兵,但他们却又毫无目的可言。根据坎德纳与罗迪的交谈,他发现手下人的意愿似乎可以左右领头人的攻打目标,而战争佣兵不可能轻易违约,尽管他们会为更高的开价背叛。
事实上,这些人甚至说不上有所属。
城门外没变化,只不过是相较于他和林戈特姐妹出城时。崭新的废墟。尤利尔也没在奴隶队伍里看见逃走的女人。一队七零八落的骑兵镇守在这里,没有纹章、没有旗帜。这帮人活像一伙下山的恶狼,冲进牧人的畜群,在破损的围栏后大快朵颐。
“以弗伦的小杂种。”坎德纳愉快地扬起手,在一名骑士身前勒马。“你们来得太迟了。”他将一枚金灿灿的印章丢给对方。“你的莫尔图斯到手了,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去石英城?”
骑士接过印章,手法灵巧。他恐怕正是坎德纳和罗迪的“长官”。尤利尔原本缀在队伍末尾,只一瞧他的盔甲,就不禁想拉开距离。然而为时已晚。
“你弄错了,坎德纳。”骑士在头盔下讥笑,“我对这鬼地方没兴趣,只是需要借用一下当地领主的印章。你本可以跟‘黑蜂’交易,却只把他当成进城许可。他是当地人不假,但大本营在黑木郡,杀他真是浪费。”他的声音带着寒意。
“我不像你,小鬼,我只摘手头的果子。每个人都这么干。朝另一棵树伸手,就得考虑时机。”
骑士无动于衷。“好了,坎德纳,用不着这么警惕,乌鸦才瞧得上你的小山头。某种意义上,塔胡比你聪明得多,好歹他识时务,也懂得弄清每个冒险者的跟脚。”他拿骑枪指指学徒:“这人是当地佣兵?”
“你有什么把戏……”坎德纳边说边回头,但他没能说完这句话。尤利尔猛一拉神文锁链,带起一片血浪。他的脑袋掉下脖颈,好像被沸腾蒸汽顶开的水壶塞子。
“要命的把戏。”学徒回答。
坎德纳用被石子刺瘪的眼珠瞪着他们。情况发生了变化,所有人都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个陌生人。虽然聚集在坎德纳身边的人多半都互不相识,但他们显然不可能摘下头领的脑袋。他是个古怪的神秘生物。若非“以弗伦的杂种”提醒,没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。
但对学徒而言,这不过是对某个猜测的作证——问题出在这个骑士身上。
“一个神职者。”骑士开口。他的装备要比坎德纳齐全得多,好歹护具一应俱全,教人瞧不见脸色。不过尤利尔觉得他并未恼火,相反,对方似乎饶有兴趣。衣衫褴褛的骑士们喧哗起来,有人举起武器,有人目露敌意,但无人动手。“看来,你们都比坎德纳聪明。”他对跟随而来的骑兵们说。接着,骑士继续询问:“你是谁?水银圣堂的传教士?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与生活在千年前的先民交流,这种感觉实在奇妙。“你和你的手下又是……”
“我正要找你们。”城门不时响起啼哭和尖叫,到处都是噪音。但骑士仍能旁若无人地打断他,“银歌骑士团几天前离开了石英城,他们现在在哪儿?”
“我不从石英城来。”
“你是莫尔图斯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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