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东方春生沉声问道,“第二件事呢?” 李大爷沉声道,“二是留下了一个部族,负世代守护天池之责,这留下来的,便是我等北拘人,传言,当时奉命留守之人皆以北为姓,族号北拘,血统纯正的北拘人天生力贯山海、不畏寒毒,诺,那叫北海的孩子,便是我厚龙寨仅剩的,祖祖辈辈从未与外族通婚的北拘人,别看他今年才十岁,长得瘦小,但已经可以搬起百斤巨石,几年前,有一个名为常璩的年轻后生途径赤松郡考察风土人情,曾感慨我北拘人为天生撼树体魄。” 东方春生自言自语,“人间百代,万年已过,竟然还有上古血脉存世!当真神奇啊。” 李大爷面露自豪之色,略显傲娇地说道,“白山兮高高,黑水兮滔滔,白山黑水出英豪。许多年前,墨家巨擎寒李曾经到此一游,听闻我北拘族旧事后,大侠感叹:天下现存上古血脉之族,不足十支矣。而这其中,筋骨最强、血脉最旺者,当属北拘一族也!我们赤松郡赤地千里,贫穷不堪,外来定居的人十分稀少,但也正因如此,我北拘一族大多都是族内通婚,才保留了至精至纯的上古血脉啊!” 东方春生微微点头,表示赞同。 小一显不失时机地说道,“上古血脉,在人间虽然已是凤毛菱角,但亦并非绝迹天下,师父曾说,天下间仍保有上古神人后裔血脉的,不下十支。但是,北拘一族算是十支里面人数最为庞大的了。” 东方春生有些鄙夷地道,“一禅那个倔老头儿,他也知道上古血脉?” 小一显努嘴道,“东方爷爷不是倔老头?” 话到一半,一显马上闭口,因为,东方羽已经向一显露出了獠牙,出于对东方羽的‘恐惧’,他只能选择闭口不言。 就在气氛稍缓之际,李大爷忽然唉声叹气,道,“哎!有得必有失,北拘人虽天赋异禀,但血统纯正的北拘族人在弱冠之年不能唤起族印,必会遭受天谴而死,随着岁月变迁,与我北拘族人世代仇敌的相柳氏族人,已经泯灭于时光,越来越多的北拘人选择不再族内通婚来延长寿命,这些人自然也就没有了天生撼树境界的强健体魄。北海这孩子的父母不愿断了精纯血脉,便在舞象之年缔结良缘,生下了北海后便遭天谴而死,算起来,这孩子还有十年,便也要过那生死大关喽。” 说完,李大爷拉过了北海,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捏了两下,面露悲苦之色,叹道,“赤松郡阴房鬼火,春院闭黑,你瞧瞧,北海这孩子的身体骨如此瘦弱,十年之后天谴到来,他咋能抗得住那抽筋剥皮之苦啊。” 王二爷轻轻拍了拍李大爷,以示安慰,王二爷抽了抽鼻子,不再诉苦。东方春生此刻也不再歪头斜视,转而正襟危坐,这位吃软不吃硬的老倔头被这段故事深深打动,东方羽和一显面露同情,而刘懿则独自一人走到寨外,不知所为何事! 中场内,王二爷顿了顿首后,怭怭地说道,“在西汉时啊,辅德、赤松、九台三郡本为扶余国的地界,百年前被鲜卑与曹魏两家逐渐蚕食,当年我神武帝刘谌与大秦刘渊的旷世一仗,夹在中间的扶余国被灭了个干干净净,北驱秦贼后,扶余国由西向东被先帝分为辅德、九台、赤松三郡,赤松郡郡守府便得了扶余城的名号。后来,神武帝感东北之荒凉,遂迁中原之民众于此,这死地才有了一片生机。老哥哥,一路走来,你也瞧见了,薄州苦寒,而这赤松郡实为薄州至苦至难之地,郡守府扶余城和所辖五山十八寨三十六岗,谁也别说谁,都是一样的穷。 ” 言罢,王二爷指了指一户人家门口挂着的一串儿咸鱼,“赤松郡郡守不失为一能吏,却也只想出了以咸鱼干就食的法子。你再瞧瞧这土地,黄土无肥,当真是种啥啥没有啊!这些年,若不是邻县的彰武郡郡守樊听南多有接济,恐怕我等早就饿死喽。今日这事儿啊,我等自知理亏得很,但哪里有办法,我们这把老骨头可以不吃,你看看我身后这群孩子,总要吃些营养才能长的壮实啊!说起来不怕您笑话,再过一个月,我们村子,就是连咸鱼干都吃不上喽。到时候,只能吃草根、啃树皮啦!” “王爷爷,既然生活这般难以为继,为何不早早搬离此地啊!天高任鸟飞,换一个地方,必会起死回生的呀!”东方羽一改往日作风,温言温语地问道,生怕惹得眼前这位悲苦无奈的老人心情不快。 李大爷哀叹道,“哎,乡情难却,故乡难离,赤松郡好与不好,都是家啊!我们祖祖辈辈就生在这、长在这、埋在这,哪里能随意离去?吴侯折柬、霖雨苍生,我辈大多虽已非纯粹的北拘人,但老祖宗留下的那点念想还在,若是走了,实在有违祖训,百年之后,恐无颜面祖啊。” 王二爷跟着叹道,“这几年,岗子里的好小伙儿想拖家带口去往他地谋个生计,我和老王头只准小伙子自己离开,不准他们带走家室,为的,便是要留住这个根,让我北拘族人,能够有个念想。” 第(2/3)页